如果能讓世界各地的人都看見,喜歡並珍惜,把紅盒子傳給露西(阿煌師的法籍女弟子)又有什麼關係呢?導演在映後座談道出這一段他跟老師的談話。
前一陣子,李天祿紀念館發表了一份聲明,對這部紀錄片從李、陳父子關係不睦做為影片主打表達了不滿,我想我對於紀錄片的呈現、素養不是那麼明白,不便表示什麼意見,但在這部片裡,我看到的是一個眼看著已經前無來者,而後繼也不見得再有傳承的不斷拼命想留下些什麼的老人。就算是誰誰誰的兒子,眼看著技藝凋零,心裡滿滿惆悵也心焦著,想著或許透過大螢幕的傳遞,能夠引起大家多看這個式微的文化一眼。
曾經,母語非台語的我,對於布袋戲也不能理解,但是影片一開頭阿煌師對裸手鏡頭讓我讚嘆,是很美很美的手。每一個戲偶的一舉一動、任何一個動作,都是每一根指頭的牽和引。原來布袋戲的動作這麼好看,原來布袋戲的文白這麼美!
「我嘎我爸爸,沒話講。」
在導演拍攝單獨鏡頭的時候,陳藝師這樣對鏡頭說。看得出來眼底的微妙變化,而當導演問他:「那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兒子說?」他也同樣吐出了這樣的話:「嘛係沒話講!」可是,當他對著田都元帥時,說了好多好多話。
在對白繼續說著說著說著的時候,我看著旁邊那個瓜皮小子的頭頂,定格很久⋯⋯
導演說,他已經承襲了他與李天祿的父子關係,而田都元帥或許已經取代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位置。阿煌師說叫老師和師傅是不一樣的關係,若是叫老師,那麼你們的關係僅止於師生,一聲師傅,兩人的人生則有了更深的連結。
現在大家都喜歡斜槓生活,同時做著各種事,然而還有一小群人,他們一輩子徹徹底底只做了一件事,像只做過布袋戲的阿煌師。
那我的紅盒子裡,是什麼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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